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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3-13 22:19:21

唐林攥着那份烫金封面的遗嘱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站在殡仪馆门口,三月的冷雨如同细针般无情地刺入他的肌肤,顺着发梢滑落,最终冰冷地滑进衣领。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中闪烁,人事部的辞退通知如同判决书一般赫然在目——就在三分钟前,他被任职五年的建筑公司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。

“唐先生,这是您祖父唐德海的全部遗产。”穿黑西装的律师声音低沉,将一把冰冷的钥匙重重地拍在骨灰盒上,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在寂静的殡仪馆中回荡,惊飞了梧桐树上栖息的乌鸦。它们拍打着翅膀,发出凄厉的叫声,仿佛在预示着不祥。“圣山精神病院院长职位,以及……”律师的眼神变得诡异,他瞥了眼殡仪馆内正在熊熊燃烧、冒出滚滚黑烟的火化炉,“前任院长的抚恤义务。”

“我祖父二十年前就死了!”唐林愤怒地扯开浸透雨水的衬衫领口,骨灰盒的盖子因他的动作而滑落在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然而,当他的目光落在骨灰盒内时,却愣住了。盒内没有骨灰,只有半截烧焦的听诊器和破碎的镜片,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。“这精神病院我听都没听过!”他怒吼道,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。

律师从鳄鱼皮包里缓缓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契,1985年的公章下洇着褐红色的污渍,仿佛被鲜血浸染过。“每月五十万运营经费,但若拒绝继承……”他故意拉长了声音,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。身后殡仪馆的火化炉传来尖锐的啸叫声,如同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。“违约金是您的命。”他低声说道,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般刺入唐林的心底。

暴雨如注,唐林望着遗嘱末行那血手印旁的小字“自愿放弃全部人权”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。就在这时,手机突然响起银行到账的通知声。他机械地低下头,盯着屏幕上那尾数六个零的金额,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。卡车碾过水坑的轰鸣声中,他隐约听见孩童的嬉笑声:“新院长来啦——”那声音清脆而诡异,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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锈迹斑斑的救护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前行,仿佛随时都会散架。司机老赵的收音机滋啦作响,传出断断续续的广播声。“小伙子,圣山医院收治的可都是‘特殊病例’。”他嚼着槟榔的嘴咧开,露出镶金的犬齿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。“上周运尸体的冷藏车翻下去三辆,您猜怎么着?第二天尸体全在院长办公室叠罗汉!”他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。

唐林攥紧遗嘱的手指更加用力,几乎要嵌入肉里。车灯扫过路牌,“前方急弯,已死亡27人”的字样赫然在目。突然,轮胎打滑,救护车猛地撞向护栏。千钧一发之际,老赵猛打方向盘,车头堪堪卡在悬崖边缘,摇摇欲坠。

“晦气!”老赵踹开车门,骂骂咧咧地下了车。唐林瘫坐在副驾驶座上,心跳如鼓。他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一个穿红雨衣的小女孩,正蹲在悬崖边摆弄着人骨拼图,那拼图仿佛是一个诡异的图案。然而,当他再次回头时,却只有暴雨无情地冲刷着猩红的彼岸花,小女孩早已无影无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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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森的铁门前,独眼保安用桃木剑削着苹果,刀刃过处,果皮上显现出“唐林”二字血痕,仿佛是在警告他即将踏入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。他身后精神病院的主楼高耸入云,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每扇窗户都焊着拇指粗的铁栏,仿佛要囚禁住里面的某种恐怖力量。

“这是入职体检。”保安突然将苹果核塞进唐林嘴里,腐烂的果肉在舌尖爆开酸臭的汁液,让人作呕。“三魂七魄俱全,合格。”他咧嘴笑道,露出满口黄牙。

唐林干呕着吐出果核,抬头望见门卫室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。最醒目的位置贴着《夜班守则》,上面的字迹斑驳陆离:

1.听见猫叫立即熄灭所有光源(被红笔划掉,改为“喂食三文鱼罐头”)

2.凌晨三点查房必须携带关公像(字迹被火焰灼烧过)

3.不要相信穿白大褂的人(墨迹新鲜,像是十分钟前刚写)

每一条守则都仿佛是一个诡异的谜团,让人不禁陷入深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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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长办公室内弥漫着福尔马林混着火锅底料的刺鼻味道,仿佛是一个诡异的混合体。唐林踢开满地空酒瓶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在积灰的办公桌上,他发现了一本皮质手册,翻开瞬间,油渍斑驳的《院长守则》簌簌落下蟑螂卵壳,让人头皮发麻。

第四条:禁止投喂3号患者(潦草添了“的假发”三字),仿佛隐藏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第七条:每日18点前清空焚尸炉(被指甲反复划刻),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紧迫感。

特别提醒:儿童画可救命(附页夹着蜡笔绘制的迷宫,终点画着笑脸太阳),这条提醒如同一道曙光,让人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。

突然,有冰凉的手搭上了唐林的肩头,他猛地回头,只见镜中映出一个穿护士服的女子。她红衣胜血,脖颈上的缝合线随着说话声崩开,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。“签劳动合同,五险一金按阴司标准……”她递来的文件浸透尸液,薪资栏写着“阳寿折现”,仿佛是在用生命做交易。

“我是南城第一护士长。”女鬼的獠牙抵住唐林的咽喉,墙上的电子钟开始倒流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。“或者您想体验开膛破肚的医闹?”她的声音阴冷而诡异,让人不寒而栗。

唐林临危不乱,抓起桌上的Excel排班表,快速浏览着。“试用期三个月,夜班补贴按1.5倍香火计算。”他边说边在键盘上飞快敲击,调出考勤系统,“但迟到扣功德,旷工扣轮回次数——同意就按手印!”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红衣女鬼盯着屏幕上的函数公式,缝合线瞳孔剧烈震颤,仿佛被这道数学难题所震慑。窗外炸响惊雷,她尖叫着化作一团血雾消散,墙上溅开的血珠拼成“暂定”二字,仿佛是在宣告这场较量的暂时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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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险柜里传出指甲抓挠的刺耳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。唐林输入遗嘱上的密码19850214,柜门弹开的刹那,腐臭的黑血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,溅得满地都是。前任院长的尸体蜷缩其中,手指插进自己的眼眶,用颅骨在钢板上刻满了“快逃”的字样,那字迹歪歪扭扭,却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。

尸体突然抽搐起来,烂透的声带挤出嘶吼:“他们篡改了……”然而,话音未落,整栋建筑便响起刺耳的广播声:“【请院长立即到3号病房!重复,请院长立即到3号病房!】”那声音冰冷而机械,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。

唐林踉跄后退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。他瞥见尸体白大褂内袋露出半张照片,照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。那是1985年的集体照,年轻版的保安大爷正给戴镣铐的男孩注射药剂——那孩子的眉眼与他童年照一模一样!这一刻,他仿佛明白了什么,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谜团之中。

“游戏开始了。”广播突然切换成童谣,那歌声清脆而诡异,走廊上的灯光逐盏熄灭,仿佛是在为他指引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。唐林抓起手电筒夺门而出,身后尸体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嗒声,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。墙皮剥落处浮现出血色箭头,指向儿童画中的笑脸太阳——那或许是他唯一的希望所在。

唐林踩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爬进圣山精神病院时,月光正照在门诊楼褪色的红十字标志上。他手腕还残留着律师抓握的淤青——半小时前那人突然发疯般嘶吼着”祂在看着!”,把骨灰盒砸向火化炉后逃之夭夭。

“新院长?“沙哑的嗓音从保安亭传来。驼背老头用桃木剑挑开窗帘,浑浊的眼球在唐林脸上转了两圈,“进来登记,别碰墙上的涂鸦。”

唐林刚迈进岗亭就愣住了。监控屏幕里几十个画面同时播放着空荡走廊,每个画面右下角都黏着黄符纸,符咒上的朱砂像是新鲜涂抹的,正顺着屏幕边缘缓缓流淌。

“这是上周停电弄脏的。“老头突然挡住他视线,枯槁的手指拍在登记簿,“姓名,年龄,有无精神病史。”

“您不认得字?“唐林指着自己刚写的入职证明。玻璃台面下压着张泛黄照片,1985年竣工仪式上,穿白大褂的祖父正给关公像系红绸——可那关公像的姿势分明是举刀欲劈。

老头猛地合上登记簿,钥匙串撞得叮当响:“今晚住201病房,明早六点查房。“他甩出串铜钱编织的钥匙链,“记住,听到猫叫别开窗,看见白大褂别搭话。”

唐林攥着铜钱钥匙穿过庭院,荒草丛里立着座残破的滑梯,塑料顶棚上布满爪痕。当他经过时,滑梯底部突然传出稚嫩的哼唱声:“月娘娘,割耳朵,院长藏在娃娃车……”

“谁?“唐林抄起半截砖头,却见阴影里滚出个脏兮兮的皮球。借着月光,他看清球面用蜡笔画着戴狐狸耳朵的小人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——【3号床最会骗人】。

门诊大厅的自动门发出生锈的呻吟,浓烈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火锅底料的辛辣。唐林顺着安全出口指示灯摸到电梯口,发现按钮全被胶带封死,唯独4楼键亮着血红的光。

“走楼梯安全。“穿粉色护士服的圆脸姑娘从导诊台探头,胸牌上印着【实习护士小桃】,嘴角扬起标准15度微笑,“需要帮您提行李吗?”

唐林后退半步。女孩身后墙上挂着员工守则,第三条正被大片油渍覆盖:【夜班护士必须佩戴______】。油渍边缘残留着半枚指纹,像是有人拼命想擦掉什么。

“您流鼻血了。“小桃递来纸巾,袖口露出截青紫色手腕。唐林接纸巾时碰到她指尖,寒意顺着指骨窜上脊椎——那根本不是活人的体温。

“402病房的热水器坏了。“小桃突然转头对着空气说话,笑容扩大至牙龈,“好的主任,我马上去修。“她同手同脚走向楼梯间,后脑勺的发卡在黑暗里折射出幽绿磷光。

唐林冲进消防通道,喘息声在楼梯井形成层层回音。当他跑到二楼转角,头顶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,抬头看见四楼安全门正在缓缓闭合,门缝里垂下缕染血的绷带。

201病房的铁门被三道锁链封着。唐林解开铜钱钥匙时,发现最粗的锁链上刻着符咒,锁眼残留着暗红碎屑。推开门瞬间,腐臭的热浪扑面而来,墙皮剥落的天花板上,吊扇正挂着件皱巴巴的白大褂。

“又来新玩具啦?“阴冷女声从浴室传来。唐林抄起扫把挑开浴帘,只见浴缸里堆满黄纸元宝,浸泡在褐红色液体里的,是个穿着护士服的稻草人。

床头柜突然震动,唐林摸出部老式诺基亚手机。屏幕上跳出条陌生短信:【别开灯!它们在配电室!】发信号码竟是六个零。

黑暗骤然被电梯运转声撕裂,唐林扑到窗边,看见本该停运的电梯正在上行。液晶屏数字不断跳动:2…3…4…当”4”亮起的瞬间,整栋楼响起刺耳的猫叫声。

“咚!”

天花板传来重物坠地声,唐林抬头看见通风口滤网在震动。当他踩上椅子查看时,滤网突然崩开,雪片般的规则手册内页倾泻而下。他抓住其中一张,手电筒光束照亮潦草的血字:【不要喂食会背圆周率的患者!】

“找到你啦。“孩童轻笑从背后传来。唐林转身撞倒椅子,手电筒滚到床底,照出双反光的瞳孔。穿条纹病号服的小男孩趴在地上,歪头露出黑洞洞的嘴巴:“院长哥哥,要听我背到第几位?”

唐林抓起铜钱钥匙抵在胸前,男孩却咯咯笑着爬向门口。月光照亮他病号服背后的数字——鲜红的”3”,衣领处粘着几根灰白毛发。

“小安!“走廊传来保安大爷的怒吼。男孩瞬间蜷缩成球滚进床底,唐林只来得及抓住他掉落的皮球。皮质表面黏糊糊的,画着狐狸耳朵的位置被抠出两个洞,露出内层泛黄的纸页。

“这是……“唐林撕开皮球,抽出张折叠的儿童画。画中穿白大褂的大人牵着戴狐狸耳的孩子,背景医院楼顶站着个拿桃木剑的小人,所有人胸口都画着血红的叉。

手机再次震动,新短信带着感叹号炸亮屏幕:【快逃!它们在四楼手术室!】几乎同时,楼上传来金属器械坠地的巨响,唐林冲出房门时,正看见小桃护士四肢反折着爬下楼梯,后脑勺裂开的发卡里钻出半截蜈蚣。

“接住!“保安大爷从三楼抛下桃木剑。唐凌跃起抓住剑柄的瞬间,整条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爆裂,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磨牙声。当他借着月光看向剑身,冷汗瞬间浸透后背——刻着”斩神”二字的凹槽里,正缓缓渗出新鲜的血浆。

唐林攥着染血的《院长守则》跌坐在办公椅上,窗外的乌鸦突然集体振翅,将最后一丝月光遮挡在铁栅栏外。他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,看清扉页用蜡笔画着咧嘴大笑的太阳,下方歪歪扭扭写着:“院长哥哥要遵守游戏规则哦~”

“唐院长,您的红糖糍粑。“红衣女鬼从天花板倒垂下来,乌黑长发扫过档案柜,玻璃窗上骤然浮现数十个血手印。她将冒着热气的瓷盘推到他面前,猩红指甲叩击桌面:“加班费按《劳动法》算,还是按地府标准算?”

唐林用钢笔挑开黏在规则手册上的糍粑,糖浆拉出蛛网般的丝线:“护士小姐,守则第三条写着’禁止向员工提供活祭品’。“他故意将手册转了个方向,让女鬼看清页脚干涸的火锅油渍。

“噗嗤——“女鬼突然笑出两行血泪,染红了胸前的工牌:“您真该看看上任院长发现守则被篡改的表情。“她倏地贴近唐林耳畔,腐臭气息喷在他侧脸:“就像被抢走骨头的狗。”

档案柜突然剧烈震颤,数十本病历哗啦啦散落在地。唐林弯腰去捡时,发现地板缝隙里塞着张泛黄的儿童画:火柴人举着”3号”牌子,头顶飘着团黑色毛球,旁边用红蜡笔标注”假发爱吃肉肉”。

“这是谁画的?“唐林捏着画纸的手微微发抖。

女鬼漫不经心地理着输液管编成的麻花辫:“去年冬天有个小病人,总说衣柜里住着会说话的假发。“她突然将辫子甩到吊灯上荡秋千,玻璃灯罩叮当作响:“后来他钻进焚化炉找妈妈,连灰烬都带着火锅味呢~”

唐林猛地翻开《院长守则》,第17页的”禁止投喂3号患者”被人用红笔添了”_的假发”后缀。更诡异的是被涂抹处隐约浮现青紫色指痕,像是有人拼命想擦掉添加的字迹。

“警告!警告!“广播突然炸响刺耳电流声,保安大爷的吼叫混着桃木剑劈砍声传来:“3号房监控失灵!所有人员立刻……”

玻璃轰然炸裂,唐林条件反射地抓起手册护住头脸。等他再睁眼时,红衣女鬼正用输液管缠住他手腕,将他拽向防火门:“快走!那东西闻到活人味了!”

走廊尽头传来黏腻的蠕动声,唐林回头瞥见一团沥青状物质正吞噬壁灯。所经之处墙皮剥落,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血字,依稀能辨认出”不要相信戴狐狸耳朵的人”的残迹。

“这边!“女鬼踹开标着”档案室”的铁门,唐林被她推得踉跄撞上文件架。黑暗中响起布料撕裂声,他摸到开关按下,顶灯闪烁间照出女鬼被撕烂的半截身子。

“五险一金……记得给我补缴……“女鬼用残存的左手把唐林塞进通风管道,自己化作血雾堵住门缝。最后一刻,她染血的工牌掉在唐林掌心——照片上的女孩戴着狐狸耳发箍。

唐林在管道里匍匐爬行,手中紧攥着从档案架顺走的1985年实验记录。当他终于从锅炉房排气口钻出时,怀里的《院长守则》突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,空白处浮现荧光绿的儿童简笔画:小火柴人举着钥匙,箭头指向焚化炉上方的排烟管。

“找到你了。“沙哑的童声从排烟管深处传来,唐林后背撞上灼热的铁壁。他眼睁睁看着一团蠕动假发从管道渗出,每根发丝都缠着半融化的牙齿,最前端卷着张焦黑的工牌——照片正是红衣女鬼生前的模样。

身后焚化炉突然发出轰鸣,炉门自动弹开,三昧真火的蓝光映出墙上新鲜血字:“恭喜触发隐藏规则:假发吃饱了才不会哭哦~”

唐林站在3号病房的观察窗前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《院长守则》上干涸的火锅油渍。透过玻璃,他看见那个编号”013”的中年患者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字,水泥碎屑簌簌掉落,像下着一场灰色的雪。

“院长最好别盯着他看超过十秒。“身后突然传来护士长冰冷的声音,她胸牌上的”王美娟”三个字被血迹模糊了一半,“上个月有个实习医生……“她举起右手做了个切割的手势,“眼球被挖出来塞进了笔筒。”

唐林猛地后退半步,后背撞上走廊里关公像的桃木剑。剑柄挂着的保安大爷的搪瓷杯”哐当”落地,惊得013号患者突然转头——他的左眼赫然是颗会转动的玻璃珠!

“唐德海……回来了?“患者咧开缺了门牙的嘴,黏稠的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病号服上,“这次带了几斤人油当见面礼?”

唐林浑身发冷。祖父的名字从这疯子口中吐出时,他瞥见对方玻璃珠瞳孔里闪过一道血光。正要追问,患者却突然扑到玻璃前,整张脸挤压成扭曲的肉饼:“快跑!白大褂在配药室煮……”

“该吃药了!“护士长突然用钥匙串猛敲铁门。五个壮汉护工冲进病房,013号患者瞬间蜷缩成团,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。唐林注意到他们白大褂袖口都绣着暗红色符咒,而患者被拖走时,玻璃珠眼珠”咔嗒”一声滚落在他脚边。

“这是上个月实验事故的纪念品。“保安大爷不知何时叼着烟出现,桃木剑尖挑起那颗眼珠,“想知道你爷爷怎么用活人养规则种子,今晚十二点去焚尸炉——记得带包玉溪。”

唐林攥着玻璃珠回到院长室,发现办公桌上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圆。瓷碗下压着张儿童画:火柴人举着”不要吃”的牌子,而碗里浮着的根本不是芝麻馅——是密密麻麻的眼球。

“唐院长怎么不尝尝?“娇笑声从通风管传来,红衣女鬼倒垂着长发出现在吊灯上,“上次的Excel排班表……“她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唐林脖颈,“害我连续七天值夜班呢。”

唐林抓起《院长守则》挡在身前,书页间突然掉出半张焦黄的实验记录:

【1985.3.13 第13次融合实验】

【实验体013号存活,成功植入”窥秘之眼”】

【备注:需每日投喂3号患者的假发】

女鬼的笑声戛然而止。唐林再抬头时,只见她血色裙摆消失在门缝,而桌上汤圆已变成蠕动的黑色发丝。窗外忽有惊雷炸响,他转头望向3号病房的方向——本该锁着的铁门正缓缓敞开。

唐林握着从3号患者假发里抠出的铜钥匙,钥匙齿缝还黏着几缕灰白头发。财务室铁门打开的瞬间,四十八台老式点钞机突然同时轰鸣,鲜红纸钞如瀑般从天花板倾泻而下。

“唐院长迟到了三分钟。”

阴冷女声贴着耳廓炸响,唐林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。红衣女人倒吊在吊灯上,血滴顺着她瀑布般的黑发坠入唐林衣领,白衬衫霎时晕开红梅状血渍。

“根据《地府劳动法》第444条…“女鬼翻着惨白眼皮垂直降落到桌面,染血指甲敲击着泛黄合同:“每月阴德积分抵五险,孟婆汤替代公积金,另外——“她突然扯开嘴角露出黑洞洞的腔体,“我要双休!”

唐林瞥见合同落款处前任院长的签名正在渗血,强压下翻涌的胃液抓起鼠标:“考勤系统显示,张护士上周三凌晨两点还在停尸房值夜班。“Excel表格随着他的操作诡异地渗出黑血,女鬼排班记录里密密麻麻的”勾魂KPI”正蚕食着剩余空白单元格。

女鬼暴涨的指甲猛地刺穿显示屏:“活人没资格管死人考勤!」液晶碎片迸溅中,唐林突然抓起键盘重重砸向女鬼头顶——黏在F5键的儿童简笔画突然发出金光,竟将女鬼半个身子卡进刷新键不断闪烁的代码流里。

“啊啊啊放开我!“女鬼挣扎着从数据流里探出血手,“工资可以打折!单休也行!」

“不如签这个。“唐林甩出用火锅油渍伪造的《特殊人才引进协议》,“干满三十年送投胎绿色通道,附赠…“他故意压低声音,“三味真火烤红薯不限量。”

女鬼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,正要张口却被窗外炸响的惊雷打断。唐林趁机将印泥拍在她溃烂的手背上,突然瞥见合同背面浮现出陌生血字:【警惕穿红衣服的】。而眼前女鬼的护士服,正在雷光中褪成惨白。

唐林关掉财务室最后一盏灯时,红衣女鬼的劳动合同还摊在桌上,血指印在"五险一金"条款处洇开暗红。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指甲抓挠铁门的"咯吱"声。

"唐院长还没走啊?"

护士小刘幽灵般从导诊台探出头,胸牌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,"三点之后...最好别在医院乱逛。"她攥着体温计的手在发抖,玻璃管里水银柱诡异地指向负数。

唐林刚要开口,整条走廊的声控灯突然齐刷刷熄灭。

"啪嗒——"

一滩粘稠液体滴落在他肩头,腥甜中混着消毒水味。抬头望去,天花板上正缓缓渗出六道血痕,如同巨型兽爪撕开的伤口。

"3号病房患者需要镇静剂!"

二楼传来保安大爷的吼声,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唐林摸黑冲向楼梯间,手机电筒扫过转角镜面时,镜中的自己竟戴着染血的白大褂。

"唐林...唐林..."

嘶哑呼唤从四面八方涌来,他猛然撞开3号病房铁门。满地碎玻璃中,秃头患者正趴在地上啃食假发,听到动静后缓缓转头——

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中央,裂开一道火锅红油般粘稠的嘴:"你违规了。"

"什么规则?"唐林后退半步抵住门框,袖口里攥紧从女鬼那缴获的排班表。

患者突然发出指甲刮黑板似的尖笑,举起儿童蜡笔在墙上涂抹:

"第一条,院长必须穿白大褂..."

"第二条,听到哭声要喂食..."

"第三条,狐狸耳朵是..."

整面墙的涂鸦突然扭曲成旋涡,唐林感觉后颈贴上冰凉的手指。镜中戴白大褂的自己正咧嘴笑着,而真实世界的他低头看见——不知何时竟真的套上了染血的白大褂!

"小心规则污染!"

保安大爷的桃木剑破空而至,斩断镜中倒影的瞬间,唐林的白大褂化作灰烬飘散。3号患者趁机扑向窗外,月光照亮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条形码——与遗嘱火漆印上的符号完全相同。

"您不该晚上穿深色外套。"保安大爷甩去剑尖的黑血,"白色反光,容易让'它们'认错人。"

唐林盯着老人桃木剑柄的缺口,形状恰似地下停尸房关公像缺失的剑尖:"您早知道医院有问题?"

远处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,混杂着野兽般的低吼。

"去焚尸炉!"保安大爷脸色骤变,"今天火化的尸体...可能有活着的!"

“燃料舱还剩三分钟存量!“锅炉工老张的咆哮混着金属震颤声传来。我攥着操作杆的手掌被烫出水泡,监控屏里数十具焦尸正用指骨扒拉观察窗,那些镶嵌在头骨里的青铜镜片反射着诡异青光 3 ​。

保安大爷突然踹开安全门,桃木剑上串着的关公像眼珠滴着血:“用这个堵燃料口!“他将神像残骸抛给我,“三味真火专烧神性——当年实验体暴走,唐德海就这么镇压的!”

炉内突然传出孩童嬉笑,我瞥见透明管道里流淌的燃料竟夹杂彩色糖纸。红衣女鬼护士从通风管倒挂而下,猩红指甲划过压力表:“院长忘了给我交工伤保险……现在加签’魂体高温补贴’条款,我就帮你超度这些镜傀。”

“先解决暴走,五险二金翻倍!“我抓起神像碎片塞进投料口,炉内顿时爆出类似骨骼碎裂的脆响。女鬼护士发出满足的叹息,长发骤然缠住操控台,仪表盘数值开始诡异地逆向跳动 5 ​。

老张突然发出非人尖叫,他的工作服下钻出青铜齿轮,眼眶里转动的竟是微型焚尸炉模型。保安大爷的桃木剑猛地刺穿他胸口,飞溅的却不是鲜血,而是带着火锅味的牛油:“1985年的克隆体……果然还在运作。”

焚烧舱压力值归零刹那,所有焦尸同步抬起右手,在观察窗上画出三个叠套的三角形——和母亲临终前在病房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3 ​。女鬼护士突然贴近我耳畔低语:“小心戴狐狸耳的人,他们最爱吃……”

整座焚尸炉突然倾斜45度,地下传来巨型生物蠕动的声音。保安大爷用剑尖挑起一撮我的头发投入余烬,火焰瞬间凝成血色箭头指向西北方:“唐德海把’那个东西’埋在地下尸库了,你爷爷可比你狠得多……”

焚尸炉里的三昧真火突然暴涨,火舌舔舐着唐林的后颈。他攥着被烤得发烫的《院长守则》踉跄后退,身后传来红衣护士苏婉的尖笑:“新院长烧成骨灰盒,算不算工伤啊?”

“闭嘴!“唐林踹翻装满尸油的铁桶,黏稠液体泼在火墙上发出”滋滋”声,“说好的五险一金里包含灭火补贴呢?“他举起手机对着火场录像,屏幕里赫然映出三团纠缠的青色鬼火 。

苏婉飘到通风管道口,猩红指甲刮擦着锈迹斑斑的铁网:“逃生路线在儿童画里?“她突然扯开白大褂,露出画满符咒的腰腹,“不如把奴家当燃料——”

话没说完就被唐林拽住脚踝摔在地上。他从苏婉旗袍暗袋抽出半截蜡笔,对照手册附页的简笔画快速涂抹:“第三十二条补充规则!用火锅油描摹逃生图会触发……”

整面墙壁突然翻转,露出布满抓痕的金属滑梯。焚尸工老周佝偻着背堵在出口,手里电锯滴落混着骨渣的尸油:“院长,该交班了。“他浑浊的眼球倒映着唐林背后逐渐成型的焦黑人形。

“周叔!三号患者的假发还在锅炉房!“唐林突然高喊,趁对方愣神的瞬间将苏婉推过去。女鬼护士的指甲深深扎进老周肩膀,两人滚作一团时他瞥见对方后颈的烙印——1985

滑梯下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唐林顺着管道滑进地下室,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儿童涂鸦:歪歪扭扭的火柴人举着钥匙,指向标有”不要打开”的铁柜。柜门缝隙渗出黑雾,隐约能听见指甲抓挠声。

“找到你了。“苏婉的声音从头顶通风口传来,她拖着半截身体倒挂而下,长发缠住唐林手腕,“院长逃跑要扣绩效哦~”

唐林抓起铁柜上的登记簿砸向她:“绩效奖金翻倍!现在去缠住老周!“趁女鬼尖叫着缩回管道,他快速翻动登记簿——最后一页被血渍浸透,写着”燃料配方:3号患者骨灰+院长血”。

焚尸炉轰鸣声突然逼近,整间地下室开始倾斜。唐林撞开铁柜摸到把生锈的钥匙,却带出本泛黄的实验日志。1985年9月17日的记录被反复涂抹,只剩半句:”……容器候选者出现排异反应,建议改用直系血亲……”

“原来你在这里。“老周的电锯劈开铁门,他左眼插着半截蜡笔,右手提着苏婉的头颅,“该完成前任院长的遗愿了。“电锯呼啸着斩向唐林脖颈时,苏婉突然睁眼咬住老周手腕,头颅滚到唐林脚边大喊:“用火锅底料!”

唐林扯下胸牌砸向电锯火花飞溅处,翻出藏在怀里的牛油块塞进老周嘴里。惨叫声中怪物般膨胀的躯体突然僵直,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肿块 ​。

“跑!“苏婉的头颅弹跳着引路。唐林撞开暗门冲进暴雨倾盆的庭院,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。当他浑身湿透地瘫坐在院长室,发现桌上多出个沾满尸油的档案袋——里面装着与他童年照钉在一起的实验同意书,签署人姓名被血污遮盖,只露出”唐”字半边。

窗外忽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。浑身焦黑的老周贴在玻璃上,用断裂的手指画出三个血淋淋的数字:914。他咧开只剩半边的嘴无声大笑,在雨中化作一滩蠕动的灰烬。

唐林攥着从火化间顺出来的三昧真火打火机,站在护士站前核对排班表。玻璃倒影里,值夜班的三个护士正机械性地叠着千纸鹤——每只纸鹤翅膀上都用血点着红眼睛。

“刘护士长,上个月工资单有问题吗?“他故意将Excel表格拍在台面上,不锈钢台面映出护士们陡然僵直的后背。

小刘转过身的瞬间,脖颈发出齿轮卡壳般的”咔哒”声,脸上却挂着标准微笑:“院长说笑了,我们…很满意。“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,系着的铜钱与3号病房门牌如出一辙 ​。

突然,整层楼的日光灯开始频闪。唐林瞥见护士们叠的千纸鹤正在输液架上列队,纸翅扇动间抖落腥臭的灰烬。最前排的纸鹤突然开口,发出前任院长沙哑的录音:“别信戴工牌的人——”

“电路老化了!“保安大爷的桃木剑”啪”地斩断电线,黑暗中小刘的瞳孔泛出暗红。等应急灯亮起时,叠纸鹤的彩纸已变成印着《员工守则》的碎纸片,第17条”禁止私藏患者物品”正巧盖住小刘工牌上突然多出来的狐狸耳贴纸。

唐林盯着她白大褂下摆的油渍,突然闻到螺蛳粉的味道——和饕餮患者叛变那晚的气味完全相同 ​。他故作随意地翻开值班日志:“昨晚3号病房的监控…”

“院长!“小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指甲暴长三寸刺入皮肤,“您该去查房了。“她指间渗出的黏液在桌面腐蚀出”快逃”的凹痕,脸上的微笑却愈发灿烂:“402房的新病人,特别想见您呢。”

穿过走廊时,唐林数着两侧新增的血手印。第五个拐角处,原本贴着《消防疏散图》的位置,此刻挂着幅笔触稚嫩的蜡笔画:戴院长工牌的小人正在被穿白大褂的太阳吞噬。画纸右下角标注的日期,赫然是他接手医院当天。

“您终于来了。“402房传出的声音让唐林浑身血液凝固——竟与自己录音笔里前任院长的遗言声纹完全重合。推开门瞬间,三十台老式显像管电视同时亮起,跳动的雪花点中浮现出1985年的实验录像:

穿着拘束衣的男孩被推进手术室,镜头扫过观察窗——年幼的保安大爷正攥着桃木剑模型哭泣 ​。当无影灯亮起时,唐林看清了男孩的脸——分明是七岁时的自己。

“唐院长觉得眼熟吗?“电视墙后转出端着血浆杯的小刘,她的护士帽不知何时变成狐狸耳发箍,“当年那批实验体只剩您和老张了,不如把规则之神的权限…”

整层楼突然响起刺耳的消防警报,所有病房门自动弹开。唐林趁机将三昧真火打火机扔进血浆杯,在爆燃的火焰中撞开安全通道。狂奔中他摸到口袋里的异物——不知何时被塞入的儿童简笔画,背面用火锅油写着:“去停尸房冷柜第三格” ​。

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,不是皮鞋也不是护士鞋,而是千百只纸鹤振翅的猎猎声。

唐林握着手电筒推开停尸房铁门时,扑面而来的寒气里裹着股腐坏的火锅底料味。他忽然想起守则里被篡改的条款——"禁止投喂3号患者的假发",而此刻墙上斑驳的血字正对应着3号停尸柜。

"滋啦——"

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,黑暗中响起金属柜门开合的撞击声。唐林将手电光扫向声源,只见7号柜门缓缓滑开,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正以诡异的直角姿势坐起,布面渗出暗红污渍。

"唐院长...要查房吗?"

裹尸布下传来含混的女声,唐林的手电筒光束剧烈晃动起来——那具尸体脖颈处分明缠着串火锅牛油凝固成的念珠,每颗珠子中央都嵌着半截人类指甲。

他后退时撞翻了推尸车,金属托盘上的手术刀哗啦散落。借着滚落的手电余光,瞥见地面瓷砖缝里蠕动着黑色发丝,这些发丝正从各个停尸柜底部钻出,朝着他脚踝缠来。

"叮!"

千钧一发之际,唐林抓起推车上的紫外线消毒灯管砸向3号柜。蓝紫色光芒炸开的瞬间,所有发丝如活物般尖叫着缩回柜底,坐起的尸体轰然倒下,牛油念珠滚落一地。

"您不该在宵禁时间来这儿。"

阴恻恻的嗓音从背后传来,举着拖把的清洁工张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。她浑浊的眼球映着紫外线残光,塑料桶里漂着几缕染血的假发。

唐林注意到她工牌编号被刮花,突然想起规则手册夹页的儿童画:某个火柴人用拖把捅穿了院长眼睛。他不动声色地踩住最近的手术刀,"张姨怎么没穿护士服?"

"穿白大褂的都得死!"

老妇人突然暴起,拖把杆裂开露出森白骨刺。唐林抓起手术刀划向对方手腕,却见喷溅的并非血液,而是滚烫的麻辣红油——这根本不是活人!

"哐当!"

桃木剑破空劈开浓稠的黑暗,保安大爷踹门而入。剑锋斩断骨刺拖把的刹那,张姨发出非人的尖啸,身体像漏气的气球般塌陷,最终只剩件沾满火锅油渍的护士服。

"看见白大褂还往上凑?"保安大爷用剑尖挑起护士服,内衬用血画着唐林的简笔肖像,"1985年的实验品又开始躁动了......"

唐林正要追问,忽见3号柜缝隙卡着张泛黄纸页。扯出来竟是半张实验记录:

【1985.9.13 3号患者移植成功,规则寄生体表现为黑色发状物,需定期投喂牛油...】

而记录末尾的签名,赫然与保安大爷值班表上的字迹一模一样。

"小心!"

大爷突然挥剑劈向唐林耳侧,斩落几根试图钻入他耳道的发丝。唐林这才发现,满地牛油念珠正在融化重组,逐渐形成"不要相信任何编号"的血字警告......

唐林的指尖划过档案室铁门上的冰霜,身后保安大爷的咳嗽声在走廊回荡。他借着应急灯惨白的光线,撬开锈蚀的锁芯——1985年的实验记录正静静躺在霉变的檀木匣里,封条赫然印着”规则之神计划”。

“小唐啊,查岗呢?“桃木剑鞘突然抵住他后颈,保安大爷的声音裹着火锅底料的辛辣味,“这破屋子漏风,老头子帮你掌灯?”

“您1985年就在病历上签过名吧?“唐林将泛黄的照片拍在桌面,画面里穿病号服的男孩抱着恐龙气球,眉心红痣与自己分毫不差,“为什么我的童年照会出现在患者名单里?”

空气骤然凝固,老人脸上的皱纹突然如活物般蠕动。唐林按亮手机前置摄像头,镜面映出的保安大爷竟化作实验服染血的青年模样 ​。档案柜轰然倒塌,露出背后血字斑驳的水泥墙:

实验体013号

植入规则:认知污染(成功)

副作用:记忆重构(失控)

处置方案:████

“你才是初代院长!“唐林抓起手术刀抵住对方咽喉,刀柄刻着”唐德海1985”的篆文,“当年用孤儿做规则载体,现在又想拿我当新容器?”

老人喉间发出齿轮卡顿般的笑声,桃木剑尖挑开唐林衣领,露出锁骨处蠕动的暗红符文:“你早被烙上神格印记了。还记得焚尸炉的三味真火吗?那是我用二十年香火炼的淬神焰!”

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,红衣女鬼倒吊着探出头:“院长签的劳动合同第7条——隐瞒重大职业风险要赔十倍加班费!“她甩出泛着绿火的合同纸,条款在接触血字的瞬间化作锁链缠住保安 ]。

“你以为赢定了?“老人身躯如陶器般龟裂,露出内里青铜材质的斩神剑碎片,“当年三十六个实验体,活下来的可不止…”

整面血墙骤然坍塌,Hello Kitty医生从裂缝滚出,粉色头套裂口处伸出数十条带吸盘的触手:“快走!他在触发认知污染第二阶…“话音未落便被剑光绞成数据流残渣 ​]。

唐林在女鬼掩护下撞开暗门,手中紧攥着从保安身上扯下的铭牌。背后传来规则崩坏的尖啸,整栋建筑开始扭曲成吃人的几何体。他摸到铭牌背面潦草刻着的幸存者名单,最后一个名字让血液冻结——实验体036号:孟婆 ​]